發現香港
  □柴子文
  現在大家都喜歡談論中產階級,但可能都是在各說各話,意思一樣,說的其實並不一件事。香港中產階級研究的權威學者呂大樂認為,中產階級不是由薪金水平來定義的,他傾向以職業性質來界定,中產階級是指專業、輔助專業、經理及行政級人員。他的研究發現,在過去二十年裡,中產階級港式飲茶在香港的人口比例沒有變,換言之,隨著人口增長而持續增加。同時,向上的社會流動機會也沒有大減,向下也沒有大幅增加。
  雖然學者的研究結論是這樣,但最近有報道說,香港中產的錶面風光,其實一點不幸福,幸福感低於內地中產。多數受訪港人表示,他們工作太累,報酬太低,這讓他們在生活諸多方面表現出悲觀情緒。被採訪的香港中景觀設計產、香港學者紛紛表示,對結果一點都不驚訝。不驚訝的原因,其實並不在於中等收入階層的現狀,而在於對未來、對改變的信心。
  所以,中產階級是一個連共同標準都沒有的社會學概念。確實也很難有什麼標準,因為每個usb社會的制度背景、收入情況、福利狀況、稅收條件、物價水平這些具體的因素,差別太大,硬生生比較,其實沒有意義。
  比起有爭議的中產定義,另一個社會學詞彙———“下流社會”,可能更有解釋力。下流社會,是票貼日本社會學家三浦展在2006年的著作《下流社會:新社會階級的出現》所提出的,主要觀點是,全球化背景下,中產階層漸漸失去其特征及優勢,並下沉為下層社會的一群。
  下流化的成因,三浦展認為有兩種大因素,一是全球化加速資本主義的惡性競爭,大量年輕人的工作不穩定、低薪酬,若是想要得到有前途的工作,需要極大的拼勁和努力西服。二是年輕一代從小就生長在經濟發展期,基本衣食無虞,與上一代必須拼命求生的狀況不同,突然面對慘烈競爭的全球化社會,容易躲入“自我安全區”,最終無法累積收入,沒有人生目標,導致自我半放棄狀態。
  這些對“下流社會”的描述,其實也是越來越符合香港年輕一輩的現狀,雖然社會學的嚴謹數據分析研究還未出現,但香港許多中產已經有“下流”焦慮的感覺,即使不願承認,但淪為下層階級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。
  香港中產生活在全球化的背景下,毫無疑問是處在“夾心層”,背負高樓價,高負荷工作,快節奏生活,競爭壓力大,他們雖然收入不薄,卻普遍對自己的生活狀態不滿。同時,他們普遍憂慮自己失去自己現有的工作,生活的品質嚴重下降。
  加上在華人社會,大家普遍把買房看得比什麼都重要,把孩子的教育看得大過天。所以,自己不停加班進修丶忙碌打拼的同時,自己的孩子為上名校,進幼兒園之前,就要參加各種學習班。所謂不敢享樂,其實是不懂享樂。
  而對於剛工作的年輕人,因為香港沒有退休保障,已經要開始負擔養老的責任,如果還要供樓,那就幾乎沒有可能不做“月光族”。即使不供樓,高昂的物價,不停加價的公共交通、水電煤油開支,生活也看不到什麼改善的希望。
  香港的年輕人在社會上是否仍然普遍有向上流動的機會?香港中產繼續搏殺,是否就可以贏得好生活?獅子山精神是否仍然奏效?這些問題的回答,社會已經出現明顯的斷裂。對社會建制與制度的不滿,近年顯然已超過對自由經濟帶來的優勢,蔓延成“中產心事”。哪怕對“價值及生活態度的反思”仍屬少數,所造成的社會及政治效果,已經成為社會、尤其是年輕人的普遍情緒。
  梁文道如此描述現在的香港:“我覺得香港有點受夠了,就是你們要搶競爭力你們去吧,你們要拼速度丶效率,你們去吧,香港現在年輕人想的是我們怎麼樣生活會更幸福。”
  ,已經不止是經濟層面的訴求,還在要求更合理、更公平、更平等的社會和政治機制。
  茶煲家系列漫畫□老唐  (原標題:香港中產的愛與哀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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